萧镶月一张张细看,眼中扑哧扑哧掉下泪来。埃里老人口不能言,耳不能听,这一幅幅的画面就像一出无声的哑剧,几十年的沧桑变化,物是人非,都瞧在眼里,跃然纸上。老人的画笔很细腻,一勾一描,便栩栩如生地展现了人物的情态。弗朗西斯与萧镶月虽然一个西方面孔,一个东方面孔,那笑起来的神情,还真有几分相似。骆孤云都不禁看得鼻子发酸。萧镶月终于忍不住,伏在他怀里,痛哭起来。
骆孤云虽心痛难耐,想月儿感情丰富细腻,对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感悟自是比一般人要更深一些,痛哭一场总比憋在心里强。只轻抚着背无声安慰。良久,萧镶月方抬起头,低声道:“月儿让云哥哥担心了。”骆孤云瞧他眼睛有点红肿,又回到小院取了些冰,仔细敷了。天色已黑,俩人才慢慢开着车前往黛丝夫人的庄园。
庄园的大草坪上,宾客们手执香槟,三三两两相谈甚欢。一支乐队在小湖边演奏,悠扬的乐声衬托着氛围,恰到好处。
贝娜公主也在,迎上来与俩人行了贴面礼,娇嗔道:“你们怎么才来?我看到新闻,就赶紧从挪威回到瑞典,镶月没事吧?”又指着身后跟着的一个头戴礼帽,穿着件双排扣西装的斯文青年,道:“给你们介绍一位新朋友,英国广播电视公司的王牌主持人保罗。”
保罗摘下帽子,礼貌地深鞠一恭:“若非贝娜公主引荐,要见到镶月先生可不容易。”贝娜公主知道骆孤云一向不喜欢媒体,又赶忙解释:“保罗是我的中学同学,是极信得过的朋友。他在电视台有一栏访谈节目,想邀请镶月做个专访。”
黛丝夫人迎出来:“你们怎么到得这么晚?姐姐专门给镶月准备了爱吃的食物,外面有点凉,咱们屋子里边吃边聊罢。”
众人围坐在一起,谈天说地。
威里森亲王还沉浸在下午霍姆城堡带来的震撼里,拉着骆孤云探讨石油的生意。
贝娜公主道:“我刚刚听了黛丝姐姐讲述绑架案的缘由,原来起因是《故乡的凤凰草》这首乐曲,实在太传奇了!”保罗道:“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,各种猜测都有,若镶月先生能接受采访,亲自把真相告诉大家,那又是一段传奇!”
艾克叹道:“在绝对的天赋面前,努力便不值一提!我也是二十岁不到便师从查莱德先生,在先生身边呆的时间比镶月长多了。可论音乐上的成就,那简直是云泥之别......”
“谁说月儿不努力?”正与威里森亲王聊得热络的骆孤云回头道:“月儿十岁之前,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山谷里,唯一的乐趣便是音乐。父亲与师伯都对他教导极严,同龄孩子疯玩的时候,月儿可以说日日都在努力。”
“哎呀,不得了!比你有天赋的人还比你更努力,咱们更是望尘莫及了......”欧洲音乐理事会的代表彼得,夸张地做了个倒下的动作。引得众人哄堂大笑。
黛丝夫人感叹道:“天赋也罢,努力也罢......我看都不如将军对弟弟的陪伴!这些年我时常在想,一个人爱另一个人,到底要爱到什么程度?才能做到事无巨细,处处以他为先?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和苦楚,种种悉心体贴,无微不至,那不是‘感动’两个字能形容的......”
黛丝夫人的丈夫斯比森是瑞典有名的外交官,曾任瑞典驻中国大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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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, '')(',俩人结婚三十多年,约定丁克,不要孩子,夫妻感情非常和睦。
斯比森幽默地道:“亲爱的,难道我对你不好么?”黛丝夫人笑了:“你对我自然是好的。只是咱们是人间夫妻,将军和弟弟是神仙眷侣......世人都羡慕神仙般的日子,却没几人能做到......”
贝娜公主疑惑:“我还是有些不理解,一首乐曲,如何能有那么大的魔力?让一个人当街嚎啕大哭?”
一直没有出声,听着众人聊天的萧镶月道:“师伯以前告诉我,音韵如人语,可以解读,亦如人之心绪,可以对话。他说在苏州时,听到一个盲人用二胡在街边拉一首乐曲,过往行人,闻者落泪。师伯惜他才华,虽自己也不宽裕,时常接济于他,与他盘桓了半年,研讨音律。在李庄时,师伯奏给我听,我觉着这曲子虽凄婉些,可也到不了闻者落泪的地步。后来我一个人孤身求学,有一年中秋晚上,用二胡拉此曲,全班同学都听得泪流满面,镶月也是哭得泣不成声。可见音乐是随着人的心境而转变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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