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微凉的指腹搭上她的脉,她倏地缩回手,犹如惊醒的林中鸟,瞬间回到自己安全的领域。
她抬眸对上师兄显然微怔的黑眸,不动声色将手腕置于腿上。
本是件寻常的事。
沈卿言此刻却要斟酌语句,动唇道:“你的灵力可有恢复?”
“师兄放心,已然无碍。”沈晚棠还是笑着的,如从前一样乖顺听话。
说完后,她起身道:“师兄若是无其他事,我先进屋休息了。”
“嗯。”
沈卿言低声应,半垂着眸,叫人看不出情绪。
唯独藏在桌下的手指微微摩挲。
他不禁想到——
师妹似乎已经十六了?
凡间有句话。
儿大避母,女大避父。
而他作为兄长,长兄如父,或许也当是如此。
深夜。
“嘭!嘭!嘭!”
尖锐利器砍着木门的声音刺入沈晚棠耳膜。
“摇啊摇啊摇,摇到美人湖。”
“阿爷戏水把船翻,阿姐哭着咧嘴笑!”
“我说阿姐你真美,阿姐却要我陪她!”
“奇怪真奇怪,嘻嘻嘻嘻嘻……”
沈晚棠侧躺在床,听着诡异的童谣缓缓抬眸。
那人似乎知道她醒了,又笑着问:“阿姐,你知道美人湖是什么吗?”
沈晚棠嗤笑一声,字字诛心:“你的埋骨地。”
恶鬼:“……”
仿佛受到了耻笑,他砍门的力道更急更大了,直到门被他砍出个大洞。
他嘻嘻笑着踏进来半步。
危险来临,沈晚棠反而背过身去。
“你以为弄个鬼打墙我师兄就发现不了你?”少女冷淡的嗓音在夜里掷地有声,“不想死就滚出去,你该杀的不是我。”
恶鬼不以为意,反而质问:”不该杀你,那我该杀谁呢?你们都该死!”
他小小的身躯握着菜刀已经走到了沈晚棠身后,两手高举菜刀,浅薄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映在墙上。
沈晚棠静静看着,声音仿佛带着无形的蛊惑:“这些自私自利令人生厌恶心的村民都该死。”
此话一出,墙上的影子僵住了。
恶鬼闭了嘴,收了菜刀。
他垂着头往回走。
两行泪不自觉从他眼眶流下,泪珠越滚越大,犹如泣血。
同为女子。
这个人是明白她的……
这个人懂她的痛苦……
她操控着男孩的手,触上残缺的木门,试图消除力量,让这里恢复正常。
身后却再次传来声音:“我师兄在门外等着你,一旦鬼打墙消失,他会一剑杀了你。”
沈晚棠突然翻身下床,在她茫然的目光下,把“他”拽过去藏在被子里。
恶鬼呵呵一笑:“我早就死了,还怕他?”
沈晚棠的冷眸瞥向“他”。
“我师兄的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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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, '')(',是天下最厉害的剑。”
“妖、魔、鬼,乃至真神,皆可一剑杀之。不论谁,只要死在他剑下,来世即便投胎身上也会有一道疤。”
“你也可以把这道疤称之为另一种意义上的天罚。”
恶鬼闻之一震。
她有过耳闻,听说无虚宗出了个无心之人,乃是天道的化身,是这世间的审判者。
而他的名字是……沈卿言。
恶鬼不敢再造次。
因为很快她见识到了厉害。
鬼打墙消失了。
沈卿言的剑穿透了木门,剑尖堪堪停在沈晚棠的心口前。
鬼气突然消失。
一门之隔,他闻到了师妹身上独有的淡淡海棠花香。
闻到熟悉的气味,他的心莫名安定下来。
他收了剑,打开门,视线于黑暗中上下扫了一眼沈晚棠。
随后,目光落在她的床上,问:“他来了。”不是疑问,而是平静的陈述与笃定。
沈晚棠后退几步,挡住他的视线。
她的身上未披外衣,只穿了单薄的几件衣裳,衬得她身姿要比平日里更瘦些。
她挡在他面前,很难挡住他的视线。
便指着一个方向,开口道:“师兄,他方才被你一吓跳窗逃走了。”
“你想救一只恶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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