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的那一幕还在宋窈的脑海里,原本她就不想同祁钰再有什么牵扯,看到这一幕后则更不可能。
眼看着祁钰还要上前,宋窈微惊,忙偏头冷声道:“祁世子请自重,你我如今都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,这样青天白日的,若是让人看到了,怕是有损世子清誉。”
祁钰方才是一时失神,被这一推也清醒过来了,正欲说什么,却被宋窈抢了先。
虽然已经基本确认宋窈与陆云谦的关系并非他所想的那样,但“有家室”三个字从宋窈嘴里说出来,依然让祁钰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。但很快,祁钰又敏锐捕捉到了宋窈话里的那个“都”字,眼神微眯了眯。
暂时压下心里的不悦,祁钰淡淡出声,“既然是青天白日的要避嫌,那宋姑娘又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在在下这里,据我所知,陆府同这里可是隔着两条街。”
“我……”宋窈抬头,急道:“我是来还东西的。”
总算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,宋窈怕祁钰不信似的,边说着边将手里的玉佩递到了身前,“这是上次世子不小心落下的玉佩,东西贵重,还请世子收好,不要再丢了。”
宋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试探道,手心微微出汗,忐忑地等着祁钰的反应。
虽然中间出了个小插曲,但好歹是进入了主题了。宋窈呼吸微重,来时她就做好了准备,若是祁钰顺着台阶下那自然是好,若不顺,那她只能强硬起来了。
且现在看来,祁钰的夫人都找过来了,哪怕他之前有过什么想法,这会儿也该没有了吧。
巷内安静了片刻,等到宋窈忍不住想悄悄看看祁钰的表情时,祁钰才恍然似的开口,“原来是这样,失礼了,既如此,就烦请宋姑娘走近些将玉佩交还于我吧。”
这原该是宋窈期待的答案,可不知为何,真听到这个答案,却让宋窈微微愣了一会儿。
宋窈抬头看祁钰淡淡的表情,原本应该松下来的一口气反而让胸口有些发闷,察觉到的宋窈发力咬了一下唇。她这是在做什么?这不正是她想要的么。
唇上的疼痛让宋窈清醒了不少,依言拿着玉佩走近了几步,只想着快点还了了事。
可走到近前,祁钰却迟迟没有接,宋窈疑惑地皱眉,“你……啊!”
猝不及防地,祁钰抬手,却不是接过玉佩,而是直接握住宋窈的手将人拉近,另一手则牢牢箍住了宋窈的腰。
到底曾是那么亲密的关系,祁钰对于宋窈身上的每一处都熟悉至极,腰部是宋窈身上最敏感的地方,每次被他一揽住,宋窈纵有再大的力气,也得减三分。
这次也不例外,反应过来的宋窈登时想要挣脱,可被这么一抱登时卸了力,反而涨红了脸。
掌下的触感温热又熟悉,祁钰却微微蹙眉,明明已经是生过一个孩子的人了,看着半点没胖些就算了,怎么摸上去像是比以前还要纤细一些?
“你……快放开!”宋窈脸色涨红,惊慌地想要挣开,这里虽然是巷子里,少有人来,但是大半天的,难保不会被谁看见。
“放心,这里离陆府远,不会被你的“家室”看到,至于我,我并无家室,你就更不用担心了。”祁钰眸色深深道。
“……”宋窈的挣扎因为这句话停了一下,蹙眉不相信地看着祁钰。
什么意思?那她方才看到的是什么?而且怎么可能?这都已经过了两年了,以祁钰的身份和年纪,怎么可能还孤身一人?
“其实说没有倒也不太准确。”祁钰忽而自嘲一般轻笑了一声,定定看着宋窈,“我的“家室”早有所属,只可惜因为我的愚蠢和优柔寡断,又被我亲手弄丢了。”
这一番意味不明却又仿佛意有所指的话让宋窈心头慌乱更甚,尤其是祁钰的眼神,让宋窈不敢直视,须臾再度挣扎起来,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被她挣开了。
确切来说是祁钰自己放开的,但宋窈哪里还管得了这些,一挣脱就捂着发热的脸忙不迭跑了。
第67章
祁钰站在原地看着宋窈离开的背影,须臾收回手,所以没有去追。
祁钰知道自己方才有些过火了,违背了他原先想的循序渐进,可他并不没有觉得后悔,他再怎么能忍,也无法在看到自己心爱之人住进了别人家里,还无动于衷。
所以明知这会惊到宋窈,他还是没忍住做了,像是急于不计后果的在宋窈心里多留一点痕迹。
不过这一举动倒也不是全无收获,也让他有了意外之喜。
回想起方才宋窈话里隐隐透露出来的情绪,和说话时有意无意躲闪的眼神,祁钰轻轻舒了一口气,这至少证明,宋窈多少还是在意他的。
只要还有一丝在意,祁钰就不会放弃,他最害怕的,就是宋窈对他只剩下了事不关己的冷漠,那会比宋窈厌恶他,还要让他无法承受。
还好,还好。
将泄露出的情绪压回去,重新理了一遍心里的盘算,祁钰转身回了驿馆。
一进驿馆,云州驿馆的主事就立马迎了上来。
“微臣见过祁世子,世子尊临鄙地,有失远迎,还请世子莫怪。”
这春寒料峭的天气,主事却是出了一头的汗。
也难怪,主事虽然早就接到消息,事先准备好了一应接待事项,但云
州虽富庶,但毕竟还是个小地方,平时鲜少有官职高的人下榻,这下一来就来了好几个,主事大人的心慌程度可想而知,长公主还没来,就已经汗流浃背了。更别说这位郡主一到驿馆,就发了一通火,主事更是慌上加慌,生怕哪里做的不对,就触了这些贵人的眉头。
好在这位世子虽然面上瞧着冷,语气听着倒和气的很,问了凌婉言和齐衍的所在,便点点头让他先下去了。
见人进了馆内,主事长舒了一口气,只觉得老天让他平淡了前面十几年,就是为了攒着让他来渡这个劫的。
摇摇头,没敢多感叹,赶紧下去忙着备饭去了。
驿馆内,凌婉言已经换了身衣裳,由丫鬟锤着腿,这会儿不用再隐藏身份,凌婉言也变回了往日那个盛气凌人,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嘉安郡主。
许是方才连着将多日来的憋闷一齐出在了纪淑怡身上,发够了火,凌婉言的心情看上去不错,正十分惬意地欣赏着前些日子新涂的蔻丹。
齐衍站在一边,满脸写着多呆一秒都嫌烦,见祁钰进来,顿时松了口气,努努嘴示意他来善后。
想来能令一向喜欢漂亮姑娘,对美貌女子有着十二分的耐心和殷勤的齐大公子如此不愿逢迎的人,也只有这位嘉安郡主了。
或许不止是齐衍,京中各世家子弟,私下里对于这位身份尊贵,容貌也艳丽出众,从小众星捧月长大的郡主,无一不是谈之色变。特别是那件因为一句话,生生将别家的婢女打死的事出了以后,就更是生怕遇上。唯恐得罪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