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心思,几番恳求,那朋友总算答应带他做生意。跑一次商山高?路远,路上还可?能遇到土匪,付二郎是少爷心性,哪里经得起这些磨难,便只以银钱入股。 他又哪里有钱! 说?不得,只好来求爹娘了。 付校书薪俸微薄,京城居大不易,再说了他虽然只是个从九品的小官,毕竟算是在官场上,一样要人情来往,哪件事不要花钱! 所以二郎来问他要钱,他直接一摊手:“我没钱。” 肖氏经不得付二郎软磨硬泡,便把付大郎存放在自己这里的两锭银元宝暂时借给了他。 付二郎将两锭银元宝拿给那个朋友“入股”,第?二天,这位朋友就不见了。他满京城打听,都说?没见过这个人,自?然,那个堆满香料的仓库也根本不是这人的。 到这时付二郎才醒悟过来,自?己被骗了。 付大郎得知此事后,当?着母亲的面,把付二郎打了一顿。 肖氏一着急便犯了心疾,眼睛一翻晕死过去。 这一晕就再也没醒来。 …… 付校书讲完时,付家两个儿子又已经哭得跪倒在地,一边捶着自?己,一边大呼“儿子不孝”。 云轻叹了口气?,说?道:“知道事情起因就好办了。公?主,麻烦你?让人去银庄兑两个十两一锭的银元宝来,快去快回。” 安平公?主便招来个腿脚快的侍卫,如此吩咐一番。 过不多久,侍卫捏着个布袋子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了,打开袋子,里头露出两锭白得晃眼的雪花银。 云轻让付二郎将雪花银捧到肖氏面前,大声告诉她,银钱追回来了。 “多说?几遍,她总有听到的那一次。” 付二郎泪流满面地照做。 肖氏呆呆地看?着那银钱,忽然说?道:“这不是我?那两锭银钱。这两锭成色太好了。” 浮雪急得一捂额头,“这老太太,怎么该明白的时候不明白,该糊涂的时候又不糊涂!” 肖氏:“哎呀,我?想和你?们解释的,可?是一着急就睡过去了。” “大郎啊,我?给二郎的,不是你?那两锭。你?的银子,我?好好地收着呢,就在我?床头那个黑漆柜子下面的小暗格里。” 付大郎愣住。 “我?给二郎的,是我?攒着买棺材的钱啊。阿娘活着的时候没享过福,总想着走的时候能体面一些。这些钱,是我?这几十年来一点一点省下来的。 本来都是些散碎钱,但?是我?看?你?那两锭元宝真真好看?,就把我?的散碎钱拿去银楼融了,打了元宝。你?说?巧不巧,刚刚好也是两锭十两大银!只是成色不好。” “大郎啊,我?知道你?在意的不是这些银钱,你?只是觉得阿娘偏心二郎,找个由头出一出心中那口怨气?。 可?是大郎,二郎他不稳重不踏实?,阿娘只是怕他日子过不好,并不是不疼你?。 手心手背都是肉,有的时候,阿娘不做落埋怨,做了也落埋怨,我?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掏给你?们,唉。” 付大郎已经泣不成声,“阿娘,我?错了,我?错了啊!” 付二郎哭着摇头:“是我?错了,阿娘,是我?错了,我?对不起你?,也对不起大哥,我?对不起所有人!” 肖氏挣扎了一下,从安平公?主背上滑落下来,走到两个儿子面前。 浮雪瞪大眼睛,压低声音对云轻说?:“师姐,好像有用?” 肖氏伸手去握付二郎捧银子的手,手却穿过银子握了个空,她疑惑地皱了皱眉,努力了几次,将付二郎的手向?下拉。 付二郎便顺着阿娘的方向?放下手。 之后肖氏又去拉付大郎的手,终于,两个儿子的手握在一起,她满意地笑了:“你?们以后不要吵架,家和万事兴嘛。” 付大郎说?道:“阿娘,你?放心吧,我?会照顾好二郎的。”说?着,伸手揽了一下弟弟的肩膀。 肖氏点了点头,“你?们好好的,我?就放心啦。”她扭头笑着看?了众人一眼。 安平公?主大大松了口气?,“快走吧,好走不送!” 这魂魄新丧,倒无需引路。云轻剑指一竖,念了句送魂的法诀:“生死有道,阴阳有序,魂游诸天,请君归位。” 肖氏脚步挪动,飘了一下,然后重新爬回到安平公?主的背上,安安稳稳地趴好。 所有人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 浮雪不可?置信地指了指安如磐石的肖氏,“师姐,她是什么意思?” 云轻捏了捏额角,“意思就是,她的执念不是这个。” “哈?那还能是什么?” “不知道,”云轻摇了下头,看?向?付家父子,说?道:“你?们再好想想,她生前还有什么放不下的,想不开的,过不去的。 若实?在没有,她最近遇到过什么古怪的人和事吗?或者?得罪过什么人?所有可?疑的问题都可?以说?说?。” 付校书苦思冥想,摇头道:“我?妻子性格很好的,不争不抢,从不与人结怨,她一生衣食无忧,儿孙满堂,能有什么放不下的?” 事情就这么陷入僵局。云轻看?着茫然无措的父子三人,说?道:“我?想见一见你?的女儿。” “啊?好……” 付校书领着云轻走到一个房间前,轻轻敲了敲门,“贞娘,有贵人要见你?。” 室内一个虚弱的声音答道:“阿爹,让她进来吧。” 云轻推门走进房间,见一个长相憨厚的男子坐在床边,正?将一个女子扶着坐起身。 这女子脸色苍白,头发稀疏,眼睛红红的。她应该是已经听说?了这件事,一看?到云轻,便问道:“我?阿娘怎么了?” 云轻一时不忍心,说?道:“你?阿娘很好,阎王说?她今生积德行善,来生能托生个好人家,只有一点,需要她把今生的执念化解了。你?知道你?阿娘的执念是什么吗?” 女子听闻此,便松了口气?,想了一会儿说?道,“有一件事,我?不知道算不算。” “哪件?” 女子红着脸,低头说?道:“此事涉及父母,我?们做儿女的,不好言说?父母是非。贵人只要去问问我?的父亲,四十年前,我?阿娘怀着大哥时,他可?与什么人有过来往。” 云轻点点头,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到她手中,说?道:“这是你?阿娘拜托我?的,拿去补补身体。” …… 离开房间,云轻轻轻地关好门,随后沉了沉脸,走回到院中。 她板着脸质问付校书:“四十年前,你?的妻 子怀着身孕时,你?和一个什么人有过来往?” 付校书老脸一红,抱怨道:“都过去多少年了,我?们夫妻二人一向?和和美美的,贞娘提她做什么。” 浮雪说?道:“咱们还是提一提的好,既然和和美美,你?定然不想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