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四、拟想
生逢盛世,却也未曾少闻征伐。国君好战,常设四征将军,拓疆无止,胜多败少。四征将军之中,征北将军更是嗜战不休,能有一年半载闲居京中便是难得。
初春大婚,皇上特意让征北将军休憩一年,而这一年,实令将军其人大生烦闷、筋骨难舒。婚後一年携洛珞归宁後,g0ng阑便奏请出征。
如此休、战更迭,g0ng、洛二人已是五年夫妻,然聚少离多,且洛家千金自从得了一己书室,便不再踏足主卧,日间更是罕与g0ng将军亲近交谈,两人情感实无甚进展,仍是相敬如宾。
尽管g0ng阑为将军府主人,可甚难安於一地,洛珞一个新婚妻子,除曾嫂一位宰相府的旧仆外,就没有熟人了。不过,g0ng阑早已特意叮嘱府中所有人,将军夫人想做什麽都可以,不要违拗她,要多加关照她,因此,洛丫头在丈夫外出时,索X就在家中逛上逛下、翻里翻外、问东问西的,这般下来,似乎也m0透了她的相公。
一名二十七岁的青年,十四年前开始随着父母上阵杀敌。十年前一场东北征战,失去双亲,但他仍冷静理智,斩杀敌人到最後一刻,终於获得胜负,荣光归来,受封征北将军。而自那之後,g0ng阑便遣散了侍奉父母的仆人,只留了随身四个小仆,分别是陪伴练武的双生子北谷和北峰、洒扫者北岳、书僮北岫。其中又以双生子与g0ng阑最要好,不仅是b武切磋,也时常一同筹画布阵行军之事、带兵C练之法。
他们说,离开战场的将军是个极温和的人,也即明朗,不像表面上看来那般文静,其实是可以打闹玩笑的人。
「那,我可以像和你们说话这般和他说话罗?」
「当然可以啦!」北峰道。
「他不会嫌我吵?」
「当然不会啦!」北峰又道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「真的吗?」洛珞整个身子都快伏到桌上去了,整张脸似都要贴在北峰脸上。
坐在洛珞後头的北谷淡淡道:「这是当然。」
「好!」丫头倏地站直,一个拂掌,爽朗而笑。
「你g嘛?」北峰起身追问。
丫头转身狡黠一笑,道:「这可好玩了。」
双生子齐问:「好玩?」
但见那nV孩又是一笑,便轻快的回书房去了。
那就乖乖地等吧,三个月後,那个人就会回来了,到时候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,老早就想试,就是不敢,今儿北峰和北谷又做了担保,再不信他们,还有几个五年可以消磨?可是,话是这麽说,到时候见到了人,又是另一回事啊——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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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逆鳞
又是一场胜战荣归,如往一般,先回到了自己的书房——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「将军!」她雀跃的从椅上跳起,直扑向他。
他一闪,略过了她,淡淡道:「出去。」
在他身後的北峰和北谷满是尴尬,频频向洛丫头使眼sE,要她快离开,她不明所以,却也没想继续赖着。
「哼。」她大喇喇走出书房,故意冲撞了双生子,心想:「当本姑娘好欺负的?敢骗我?谁说的可以好好说话的?哼。」
丫头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里,提笔烦躁的乱撇乱画。
一个月後。
一次冷漠,洛千金便打定主意,除非她的相公表现得b从前热络,否则她才不理他。这一个月,洛珞让g0ng阑吃了无数闭门羹:不让他陪读,不让他教自己武功,不让他给自己夹菜,不让他喝自己沏的茶,不让他碰。
对此,g0ng将军也不生气,总是一笑置之。反而是曾嫂看不过去,终於在某天——
曾嫂在洛珞门外轻声道:「小姐。」
「曾嫂?」洛丫头开了门,有几分意外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「小姐啊,你也太不懂事了。」
「又我不懂事了?」
「本来就是,你是人家妻子,这是什麽为妻之道?」
「是将军让您来训我的?」
「不是。」
「曾嫂请回吧,我自有分寸。」她说着便将门关上。
後来,她仍与丈夫赌气,只是不再拒绝,但保持沉默,坚决不和那人说话,好像说多一个字,都是倒贴。
她以为与她相对而居的丈夫,那住在重重帷幕之後的人,和北峰他们所述根本不一样,他是真的怕吵,要不然,为什麽要用那麽多厚重帘幔层层阻隔外界声响?又为什麽结了婚却始终不积极於夫妻关系?还有,他总是那样轻、那样淡、那样无所谓,彷佛什麽都和他没g系,难道,真的不是特别排斥他人吗?她的丈夫,根本不在乎她吧?他的世界只有战场,她就是养在家里的人罢了,和北峰他们没有什麽两样。
她想回家,有温度的家、有sE彩的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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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六、安抚
洛珞近年愈发安静,不论是谁都没法逗得她热烈,她像是忘了怎麽笑,忘了怎麽怒。唯有半年一次宰相来访,一年一次回娘家,她才像是原来的洛珞。
她知道,她和他的婚姻是一种政治联姻,她不会傻到闹到爹妈面前的,她不会轻易和g0ng阑分开。皇上是那样相信g0ng阑,无论多少人在朝堂上弹劾他的杀戮无道,多少人议论他的功高震主,多少人蜚语他的忠心有异,皇上皆不曾说过什麽,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他、忌惮他,皇上似乎永远不会抛弃他。起码,从洛珞稍微懂事开始,记忆里的g0ng阑,就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。
将满十二岁时,她的娘亲对她再三告诫,绝不能让征北将军起了休妻的念头,今日的g0ng将军,不似十年之前那样容易扳倒,洛府若能攀附他们,在朝堂上的一言一行,便更有影响力,她爹爹的宰相之位,更加有了保障。
所以,她会忍。要是g0ng阑日後不像眼下这麽好了,她也会改变,哪怕是假惺惺的讨好他。况且现在他还挺好,她又有什麽待不下去的。但她就是心烦,他分明刻意疏远她,凭什麽她要一头热?
耳畔忽起杜鹃啼叫。她埋头於双臂之中。这几年,若不是曾嫂如母照料於她,还真沉不住气留在这,想家是每天的事。g0ng阑待她再好,亦是生人尔尔,明明有真正的亲人,还得在这和假的亲人成天窝在一起。
倔强如她,委屈又怎地?哼哼就可以了,不哭。
叩叩——
「谁?」她闷闷问道。
「g0ng阑。」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「竟然是他,哼,又跟他说话了。不理他,Ai进不进,才不理他。」洛丫头在心里嘟哝。门外一阵静默。
「听说我惹你生气了?」
「听说是几个意思?什麽叫听说啊?早就该知道了还听说呢!」室内之人还是没打算搭理,继续闷想。
「我向你道歉,也许迟了些。你不原谅也没关系。洛珞,开心点吧,我算什麽?能把你惹得乱七八糟的?原来的洛丫头呢?」
「我算什麽?算什麽?你敢这麽说!爹妈说你是我……我丈夫!你这些年怎麽对我的!」她不耐烦的在室内踱步,却也不想回应门外之人。
「别让你我的矛盾打扰了其他人,不要因为你我的事对其他人不好。」他静了静,又说:「走了。」
门纸上的黑影渐渐缩小淡去。
「还以为要说什麽呢!说来说去还是我错?我什麽时候扰……扰别人啦!」洛珞大喊,抓起床上的被褥猛打。
g0ng阑闻声一愣,立在庭中的他微微一笑。
天气这般好,待在室内练拳脚太浪费了,去训练场上看看弟兄吧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______________________
七、立约
g0ng阑一身云灰镶蓝轻薄深衣,一派闲散模样,坐在廊亭内,把盏轻嗅,浅尝茗香。徐风习习,使亭帘稍揭,教池畔疏柳垂枝翩然,拂过水面残花败叶,惊起涟漪,模糊彩鳞幽影。
一nV子步伐急促,褰裳而来。
「g0ng阑。」她疾疾停在g0ng阑桌前。
他取杯提壶,为nV子斟上一盏茶,她当即坐下,喝了那略微烫口的水Ye,便道:「本姑娘要和你立约。」
「说吧。」
她从袖中取出一卷纸,铺开念道:「第一,不擅入闺房;第二,称呼为妻不再以姓字直呼,而是唤作珞儿;第三,为妻日常所为不可皆是;第——」
「等等。」
「怎麽?」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「要g0ng某真没意见呢?」
「稍有思想皆须表态。」洛珞断然道,却不见g0ng阑有所表示,又说:「十件事里总有一件。」言罢仍不见回应,她便略感不耐的嘀咕:「好b上回相公就做得很好。」
「上回」指的便是g0ng将军赶她出房那次。
终於,在她视线里的男子黑眸一转,瞥了她一眼。
得了回应,她继续念道:「第四,妻子如何叫唤相公皆不得有异;第五,泰山之言一切从之——」
他抬手扯了下她手里的纸。
「怎?」
「珞儿就这麽相信岳父大人?」
「那相公就这麽相信珞儿?」
他笑了笑,满不在乎,回道:「称呼事小,不必在意。」但见他的娘子一副要发作的样子,即言:「但岳父任何事g0ng某都得顺从的话,可不是小事。」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「我相信爹爹。」
「好吧,做不到。」
「你!」洛丫头食指直T0Ngg0ng将军门面,被一只大手包覆而下,那手的主人随即道:「下一条。」
她甩开了那只手,哼了哼才接着念:「第六,相公的物什都归妻子所——」
「不能。」
洛珞一愣,黏黏糯糯的哼了声,心想:「反正你时常不在,甭管你。」续道:「第七,日後孩子由妻子教育;」此话一出,g0ng阑心里一颤,那nV子毫无察觉,仍在念着:「第八,相公征战沙场每月须有家书来报;第九,在外同行须携手;第十,信物常在身。」
「没了?」
「没了。」
「钜细混杂,乱得紧,誊一张给我吧。」
「……回头给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