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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章 诏狱(1 / 1)

从畅春园出来,已是申时。 这一顿饭,足足吃了两个时辰还多。 酒是葡萄酒,据说是在楼兰酿制而成,在西域非常有名。 羊也是好羊。 但说实话,烹制的手段略有些简单。 早在先秦时期,羊肉就是上品佳肴,更是公卿贵族家中常备的食材。 但碍于作料的缺乏,使得羊肉烹制手法单一。 整体而言,无非是蒸、煮、炮、烤四种。 其中烤羊是从西域和漠北地区传来,而蒸、煮、炮则是中原地区最为普遍的做法。 蒸羊,顾名思义,无须赘言。 煮羊嘛,种类便多了些。 而其中最为有名的,莫过于羊肉臐,是长安一道非常有名的佳肴。 刘进吃过,感觉有点像水盆羊肉的前身。 所欠缺的,应该就是一些辅助佐料。 今天史玄请的黑头羊,是一种西域品种。 头是黑的,因而得名。 而烹制的方法,则是‘炮’。 西汉时期的炮羊,实际上有点像叫花鸡的做法。 用荷叶把羊包裹的严严实实,然后在涂抹厚厚的泥巴,最后放进火坑里面烤制。 之前不是用火坑。 火坑,是在张骞凿穿西域之后,从西域地区引进。 嗯,有点像馕坑。 总体而言,这顿羊肉吃的很美。 但比之后世的话,略有些单调…… 刘进上辈子曾读过一本书,名叫《山家清供》。 是一个宋朝名叫林洪的进士所著,里面记载了很多种羊肉的制法,看着就很美味。 还有东坡居士,那更是吃羊的行家。 刘进已经想好了,等渡过了危机,他一定要想办法把里面的佐料凑齐,好好的做几顿羊肉。到时候,也要让史玄那个老饕明白明白,什么才是真真正正的美味。 “老樊,感觉三郎如何?” 王翁须在车里逗弄小犬,刘进忍不住撩起车帘,轻声问道。 樊胜客愣了一下,旋即说道:“是个通权达变,眼界活泛的能人。” 刘进闻听,不禁一笑。 樊胜客的评价倒是没错。 史玄其人,底线很灵活,是个懂得变通,也善于交际的人物。 他和史高是真不一样。 史高,性情很沉稳。 但沉稳,也代表着应变能力的缺乏。 把一件事交给他,他可以处理的妥妥当当。 但是如果让他自己拿主意,就会变得犹豫不决。 嗯,多谋少断! 差不多就是史高的特点。 所以李姝曾经评价过史家三子,说大郎最良,二郎最勇,三郎善变。 意思就是史高稳,史曾,也就是史家二郎胆子最大,而史玄呢,最善于应变…… 看样子,樊胜客也是这种观点。 嗯,倒是可以和他走近一些。 刘进对史玄的感官最好。 也许就是因为他的善变,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。 “我也这么觉得,这家伙还真是一个长安百晓生。” “殿下,你之前也说冯狸是百晓生呢。” 王翁须抬头,插了一嘴。 刘进扭头看了她一眼,有点没好气说道:“就你的记性最好!” “你当时是这么说的嘛。” “那不是还不清楚三郎的手段吗?” “哼!” 王翁须不再说话,低下头继续逗弄起了小犬。 “殿下。” “嗯?” “能不能把它们送给我。” “不是在你手里吗?” “嘻嘻,我的意思是,它们是我的。” 对于王翁须的请求,刘进又能怎样? 只能答应喽! “那你可要好好照顾它们。” “那当然了。” 王翁须咯咯笑了起来,似乎非常开心。 …… 夜禁之前,车仗返回家中。 刘进有点疲惫,于是便回房小憩。 而王翁须则兴高采烈抱着两只小犬,回到了自己房中。 这一觉,直至戌末亥初才醒。 当刘进睁开眼的时候,房间里已经掌灯。 他从床上下地,走到了外间。 就见王翁须和李姝正嘻嘻哈哈的看着榻上的两只小犬。 小犬已经睁了眼,且和王翁须二女混的熟了。 在榻上趴着,任由二女调教。 听到动静,二女转身。 “殿下醒了?” “嗯。” 刘进答应一声,迈步往外走。 不知是什么时候,外面又下起了小雨。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,下意识紧了紧身上了衣服。 “又下雨了?” “嗯,戌中开始下的。” 李姝走过来,把一件袍子披在了刘进身上。 “听说,三郎打听到了消息?” “嗯。” “殿下有何打算?” “有仇不报非君子,不管是谁,既然打上门了,总得要有个回应才是。父亲怕他们,我却不怕!如果一点反应都没有,只会让他们更嚣张。是谁?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知道,太子宫不可冒犯……我觉得,陛下也是这种想法。” “何以见得?” “你可见过亲孙子被刺杀,却没有一点动静的祖父吗?” 李姝笑了。 “也许,陛下也在等待着什么。” “我也是这么想。” 自从知晓了巫蛊之祸的起因后,刘进的心里,一直有一个怀疑。 汉帝到底在想什么? 你说他不爱太子,却七岁立储,几十年没有变化。 你说他爱太子? 又纵容一些人步步紧逼。 就比如之前杨环的事情! 在刘进看来,比杨环更过分的事情都有,也不见汉帝说过什么。 偏偏在杨环这件事情上,他毫不犹豫的处罚了太子刘据。 仅仅是因为杨环逾矩吗? 似乎,不尽然! 刘据很想弄清楚,此时此刻,汉帝究竟在想什么。 不弄清楚汉帝的想法,也就无法弄清楚巫蛊之祸的真正起因。 可汉帝的想法,又岂是那么容易揣测?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,有家仆来报:“内者令郭穰郭内者,在府外求见。” 郭穰又来了? 刘进顿时愣住了。 难道,祖父和祖母又要让我作诗赋吗? 我一共就一本《曹子建集》,可顶不住他们这么频繁的薅啊! “快快有请。” “郭内者说不进府了,让殿下立刻过去。” “什么意思?” 刘进疑惑朝李姝看了一眼。 李姝,也是一脸的疑惑之色。 不过她还是很机灵的进屋,取来外裳给刘进穿戴好,又为他戴上了鹊尾冠。 “怕是陛下有密旨。” “嗯。” 刘进点了点头,轻声道:“你照顾好家里,我去看看究竟什么情况。” “喏!” 刘进随着家仆,匆匆来到了府门外。 只见一辆三匹驽马牵引的马车,停在门前。 周围,有一队羽林郎。 郭穰手持雨伞,站在台阶下。 见刘进出来,他连忙躬身一礼,而后道:“深夜叨扰,还请殿下包涵。” “郭内者前来,有何吩咐?” “臣岂敢有吩咐,是陛下让臣带殿下去一个地方。” “什么地方?” “殿下去了,自然知晓。” 说着,郭穰上前两步,为刘进撑伞。 “殿下,请。” 他把一块腰牌,递给了刘进。 那是汉帝的随身腰牌。 刘进也不再怀疑,跟着郭穰就上了马车。 车帘随之落下,马车在羽林郎的簇拥之下,缓缓驶出紫房复道。 “祖父好端端,有什么旨意不成?” “臣不敢赘言,殿下到了便知……是好事。” 似乎是担心刘进胡思乱想,郭穰最后又加了一句。 说完,他便闭上了眼睛。 刘进倒是没有担心什么。 再怎么说,他也是汉武帝的长孙。 虽说汉武帝其人刻薄,但也不会无缘无故找他的麻烦。 所以,这一趟,应该没有危险。 他有心探探郭穰的口风,但是见郭穰闭目不语,也知道打听不出什么消息。 于是便学着郭穰,闭目养神。 郭穰偷偷睁开了一条缝,见刘进安静坐在那里,脸上旋即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。 …… 马车,摇摇晃晃。 刘进一开始是假寐,到后来,是真的有些困了。 迷迷糊糊,他听见了郭穰的声音。 “殿下,到了!” “到哪儿了?” 刘进睁开眼睛,疑惑问道。 “殿下下车便知。” “神神秘秘,郭内者倒是嘴严的紧啊。” 刘进忍不住笑了起来,起身从车上下来。 “这是……” 下了车,刘进这才发现,马车竟停靠在香室街的街口。 旁边是宫尉官署,对面则是长信宫所在。 “这是哪里?” 刘进蹙起了眉头。 他认得香室街,认得宫尉官署,认得长信宫。 可他却不太明白,郭穰带他来这里干什么? “殿下,随我来。” “去哪里?” 见刘进不动,郭穰露出苦笑。 他走上前,轻声道:“中大夫狱?” “嗯?” “诏狱所在。” 刘进有点懵了。 他疑惑看着郭穰,不太明白,郭穰把他带来这里干什么。 “此陛下之吩咐,殿下有什么疑问,进去便知。” 什么意思? 刘进更加疑惑了。 但是,既然已经到了这里,怕是不进去的话,也别想离开。 诏狱啊! 祖父这好端端,让我来这里做什么? 他倒是不认为汉帝是要抓他。 如果汉帝要抓他的话,大可不必搞得如此神神秘秘。 只是,宫尉官署竟然还有诏狱?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。 见郭穰一脸微笑的等着他,刘进便知道,今天晚上不管怎样,他是要在诏狱走一遭了。 于是,深吸一口气。 刘进也笑着说道:“既然如此,还请郭内者带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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