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所以,是公孙贺的儿子公孙敬声,贪污了北军1900万钱的军饷?】 【这厮胆子也太大了吧。】 【那可是北军啊!】 刘进看着面板,有些吃惊。 他今天花了一百个穿越点,从系统那里得到了一些关于巫蛊之祸的线索。 这不了解不知道,一了解吓一跳! 汉武帝时期,长安兵马共分为三个部分。 北军,南军,还有宿卫军。 其中北军的兵力最为强盛,拱卫京畿。 而南军则是为了平衡北军所组建,任务是保护长安。 宿卫,以羽林郎为主,顾名思义,是汉武帝的近卫军,保护皇宫。 公孙敬声,是左丞相公孙贺的儿子。 为人骄奢荒淫。 当初公孙贺拜左丞相,空缺出了九卿之一的太仆之位。 公孙敬声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路子,居然顺理成章坐上了九卿的位子。 他老子公孙贺肯定使了力气。 但汉帝能够同意,也是非常奇怪。 刘进手里,有一份李姝整理出来,关于公孙敬声的资料。 资料表明,此人不学无术,根本没有担任九卿的能力。 可汉帝,居然同意了! 1900万钱。 听上去数字很惊人,但其实也没那么惊人。 大概也就是一千多斤黄金吧。 可问题是,那是北军啊! 他就不怕闹出来哗变吗? 【公孙贺为公孙敬声求情,汉帝让他密捕朱安世,说只要抓了朱安世,就可以饶过公孙敬声。】 【11月,长安聚集了大量的方士和胡巫。京城百姓纷纷求助巫蛊,并且很快在公卿勋贵中蔓延开来,甚至还影响到了宫里。许多宫女也求助巫蛊,并且引发了宫里的争斗。汉帝也受到了影响,一怒之下,命令江充整顿长安,彻查巫蛊。】 【此次彻查,持续了十一天,史称巫蛊起。】 【十一月中,公孙贺在章台街的一个娼寮中抓到了藏匿的朱安世。】 【朱安世恳请公孙贺放他离开,但为了解救公孙敬声,公孙贺拒绝了朱安世的请求。】 【朱安世诅咒公孙贺:丞相祸及宗矣。南山之竹不足受我辞,斜谷之木不足为我械。入中都官狱之后,朱安世在狱中上书告发公孙敬声和阳石公主私通,并且在汉武帝专用的驰道上埋藏桐木人偶,诅咒汉武帝。时武帝病中,怒而下令追查。】 【征和二年春,公孙贺父子死于狱中,族灭。诸邑公主、阳石公主及卫候子长平侯卫伉皆坐诛。】 【自此,巫蛊祸起。】 一百个穿越点,让刘进大致上了解了巫蛊之祸的起因。 但其中,也有很多问题。 汉帝为什么要让公孙贺密捕朱安世? 真的只是家丑不可外扬? 朱安世入狱之后,怎么就那么容易上书给了汉帝? 要知道,那可是中都官狱,也称诏狱。 朱安世不过是一个游侠儿而已。 公孙贺公孙敬声下狱,在情理之中。 但阳石公主和诸邑公主,可都是汉帝的女儿,也就是刘进的姑姑。 他们和公孙敬声私通,罪不至死吧。 还有卫伉,那可是卫霍集团的继承人,也被坐诛了? 刘进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。 哪怕公孙贺卫伉和刘据的关系有点疏远,但始终属于卫霍集团的人。 公孙贺的老婆卫君孺,可是祖母的姐姐。 也就是说,公孙贺是刘据的姨丈,刘进的姨姥爷(嗯,应该是这么称呼吧)。 而卫伉,更是刘据的表兄。 卫霍集团的实力虽然在卫青死后一落千丈,可毕竟还有一些实力。他们在朝堂里,可以为刘据发声,可以摇旗呐喊。他们一死,刘据在朝堂里可就彻底孤立了。 为什么? 汉帝要废太子吗? 还是,有其他的用意? 刘进隐隐感觉到,在这场巫蛊之祸的起因之中,似乎有一只大手在暗中推动…… 我该怎么办? 刘进有点头疼了。 线索很清晰,但又好像没什么用处。 他感到头皮有点发痒,感觉好像要长脑子似地。 最重要的是,他找不到人诉说。 如果有人可以商量,也许能够找出一些蛛丝马迹。 可,找谁说呢? 刘进发现,他手里的武将有了,但却没有一个能够为他分析,为他出谋划策的人。 当然,这种事情,他能和谁商议? “殿下,该歇息了!” 李姝捧着一碗参汤进来,放在了刘进面前。 这是那晚刘进作白马篇之后,卫子夫派人送来的。 百年老参! “翁须呢?” “已经睡了。” 李姝忍不住笑道:“翁须可累坏了,今日站完了二字钳羊马之后,累得直吐舌头。” “这是第三天了吧。” “嗯!” “这丫头,倒是能坚持下来。” 刘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。 原以为王翁须能坚持一天就算不错。 没想到,她居然坚持了三天。 “药吃了没有?” “已经吃了……殿下,你那药究竟从何而来?” “嘿嘿,秘密!” 习武,练拳,可是非常辛苦。 似王翁须这种一点基础都没有的初学者,如果不是有虎骨壮身丹撑着,她还真未必能撑下去。 不过,这小丫头,倒是有一股子韧性。 李姝跪坐在案前,收拾案几上的杂物。 “姝姊,问你一个问题。” “什么问题?” “比如说,我是说比如啊,如果……” 刘进想了想,实在想不出该如何措辞。 “如果怎么了?” “如果,如果你知道有一个人,可能会引发一场弥天大祸,甚至可能危及到自己以及身边人的性命,该怎么办?” “什么弥天大祸?” “我不知道。” “这个人,什么来历?” “一个游侠儿。” “不足为虑?” “也说不上不足为虑吧,因为谁也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人。” “那就是台前的小卒子喽。” “小,未必小,但可能是个卒子。” “杀了他!” “啊?” “既然说是他引起的祸事,那就趁他还没有引起祸事的时候,杀了他。” 刘进眸光一闪。 李姝这个主意,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。 但杀了朱安世,就真的可以避免后面的祸事吗? 要知道,还有一个江充呢! “殿下,我是觉得,既然一无所知,那就要干净利落。那个小卒子身后如果还有人,死了这个小卒子,一定还有其他的招数。你杀了那小卒子,等于打乱了他的计划。而后默默等待就是……兵来将挡,水来土填。殿下,你可是皇长孙。” 是啊,我是皇长孙啊! 刘进嘴角,微微翘起。 我杀了朱安世,然后钉死江充。 如果对方还会有后招的话,那相信很快就会暴露出来。 章台街,娼寮! …… 王翁须是真累了! 她睡的很沉。 刘进和李姝也很累,一夜颠龙倒凤。 天亮的时候,下起了雨。 李姝还在熟睡,而刘进则早早起床。 那日张贺走之后,他和太子宫的联系一下子断了。 李姝从她哥哥口中得知,当张贺把刘进的话转告给了刘据之后,刘据面沉似水,一言不发。 随后,他被卫子夫唤去椒殿。 母子二人说了些什么? 无人知晓! 但是,太子的情绪不是太稳定。 据说当时刘曲请安时,可能说错了什么,被刘据打了一个耳光。 “太子说,让他和刘直在月内,搬出太子宫。” “哈,他能舍得?” “好像是皇后的意思。” “搬去何处?” “说是香室街的一处府邸,好像是杨环的产业。” “区区一个常侍,何来的产业?” 刘进冷笑一声道:“怕是太子心疼那两个私幸子,偷偷为他们置办的吧。” 对此,李姝不予置评。 刘进喝了一碗羊羹,站在门廊下,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。 天,确是凉了。 这雨下来之后,竟变成了水雾,在庭院中弥漫。 王翁须从房间里出来,边走边伸着懒腰。 “殿下,起的好早呢。” “翁须今天感觉如何?” “很好呢。” 她立刻变得元气满满,蹦蹦跳跳来到刘进身边。 每次看到她这幅模样,刘进都会心情大好。 这,可是他儿子的娘! 可惜,他儿子已经没有了…… 但是可以有另一个儿子? 刘进忍不住打量了王翁须两眼。 小丫头自从开始服用虎骨壮身丹后,精神越来越好,好像还长高了。 “殿下,你想干什么?” 觉察到了刘进的眼神,王翁须立刻后退两步,警惕看着他。 手上,还摆出了一个膀手的架势。 “你什么意思?我能想干什么?” “可是,你的眼神不对。” “怎么不对?” “你偷看姝姊的时候,也是这种眼神。” “莫名其妙!” 刘进哼了一声,有点心虚的转过身来。 这时候,樊胜客走了进来。 “殿下,史三郎送了拜帖来,说是明日中午请你揭水陂畅春园吃羊。” “三郎?” 刘进接过了拜帖。 所谓拜帖,其实就是一块和照身贴相似的腰牌。 照身贴类似于身份证,一块木牌上,刻有姓名,年龄,住址,身高体重等信息,背后有照身二字。进出长安者,除了要有官府的公验之外,还要随身携带照身贴。 否则,便无法进出城门。 而拜帖,和照身贴大小相仿,制作的材料也根据个人的情况而定。 有钱的人家,会用红木酸枣木之类的名贵木材制作。 上面有邀请者的姓名。 大概有点类似于请帖吧。 “是三哥啊,他解禁了?” “那就不清楚了。” 史玄是史高的弟弟,史恭的幼子。 和刘进年纪相仿,比刘进大那么一岁。 此前,他为了替刘进出气,被史贞君禁足了。 看样子老太君听从刘进的劝说,把他放出来了。 “奉先呢?” “一早去藁街,说是探望他父亲了。” “这样啊,那老樊你收拾一下,随我同去。” 有一只小手,偷偷拽了一下刘进的衣服。 刘进扭头,就见到王翁须正眼巴巴看着他。 忍不住笑了! “翁须也一起去。” “嘻嘻,殿下最好了!” 王翁须闻听,顿时眉开眼笑。 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