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萧镶月伸手探探他的额头,担忧道:“云哥哥是病了么?”骆孤云掩饰道:“没......哥哥有些累了......”
萧镶月立刻想着云哥哥公务繁忙,还为着自己耽搁到这么晚,辛苦劳累,又心疼起人来。
次日一早,骆孤云便派人将卢汉坤和艾克接来公馆,与萧镶月相叙。艾克是瑞典皇家音乐学院的教授,喜欢东方文化,长期在亚洲各国游历,收集整理各民族的特色音乐。到中国已有两年,住在上海法租界。卢汉坤在上海开电影公司,也兼编剧导演。此次是来内地采风,艾克对川剧感兴趣,便一起前来,打算搜集一些地方戏剧谱。
艾克兴奋地道:“亲爱的月,我在瑞典的恩师,我们音乐学院的院长,名叫查莱德,是一位非常有名的音乐家。我想将你昨晚拉的那些曲目寄给他看看,你同意么?”
萧镶月羞赧道:“当然可以。只是寄给恩师的曲目需得慎重些才好。我可以另外再挑几首自己满意的曲子么?”费力地从箱子里搬出几大本乐谱,都是他这些年写的各种曲子,林林总总几百首,仔细挑着。
艾克和卢汉坤惊得眼睛都瞪圆了,也各自拿起一本细看。卢汉坤看得激动,一拍大腿:“师弟天赋过人,才情惊世,又得师傅倾囊相授。当真是后生可畏啊!”想想又道:“师兄最近拍摄的几部电影,需要配些合适的曲子,一直寻不到满意的。不知师弟能否赏光帮师兄写上几首?”
萧镶月道:“电影里的歌曲么?是什么样的电影呢?”卢汉坤道:“目前正在拍摄的有三四部,等回头我将剧本送予师弟细看。”
晚间,骆孤云特意抽空,陪同萧镶月在公馆宴请卢汉坤和艾克。几人相谈甚欢。卢汉坤没想到威名赫赫的骆总司令如此随和,也放开些来。
骆孤云和孙牧一左一右,萧镶月坐在中间。骆孤云一边谈笑风生,一边不时给他夹菜,将鱼肉细细地剔了刺,虾剥了壳,放入碗中。又盛了汤,自己先试过,不烫不凉,才递过去,说不出的细致周到,就差没有亲自喂食。孙牧也随时关注着他。席上有一道时令菜酱爆田螺,萧镶月觉得可口,连吃了几只。孙牧立马制止:“田螺性寒,且不宜消化,月儿要少吃。”两人照顾他已成习惯,十分自然随意。萧镶月从小便是这样长大,亦是泰然处之。看在旁人眼里,却是暗暗纳罕。
卢汉坤道:“师弟似乎有些羸弱,是身体有恙么?”
“月儿在母体内便受了损伤,先天不足。饮食上自是要精细些。”孙牧解释。
“少爷,厨房的总厨说有要事禀报。”黑柱在门口报告。骆孤云虽已做了总司令,李庄的众人还是习惯叫少爷。
一个戴着白色围裙的中年男子小跑着过来。哆哆嗦嗦地道:“总......总司令,那道拔丝山药被二厨加了一勺蜂蜜。”
骆孤云一到公馆住下,就将禁忌的食物罗列了一份清单,交给厨师,严令不可使用这些食材。今日做菜的二厨一时疏忽,按常规做法,起锅前在拔丝山药里加些蜂蜜,使之看起来色泽油亮,吃起来味道更加丰富。萧镶月喜爱甜食,刚刚便吃了好几块。
骆孤云正待发作。孙牧道:“无妨。月儿体质比幼时已强健许多。有些以前不能吃的食物,现在可以慢慢尝试,少量地吃些,让身体渐渐适应。每一种食物都有其营养价值,若长期禁忌,也会导致营养不均。”
卢汉坤插话道:“师弟这体质不似师叔,倒有些遗传了母亲。”
萧镶月闻言,连忙问道:“大师兄见过我娘亲吗?”
卢汉坤道:“我早年便去了上海,无缘得见。但师弟的娘亲小月桂是有名的美人,在江南几乎无人不知。当年便有好多关于她的故事,风传甚盛,我在上海也有耳闻。”
萧镶月对娘亲的事知之甚少。父亲不愿提及,师伯也很少说。当下来了兴趣。连声道:“是什么样的传说?大师兄快说来听听!”
卢汉坤道:“很多啊......比如不畏权势,绞烂戏服,拒绝到督军府上唱戏......与京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