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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ater29(1 / 2)

('春戏馆乃礼部尚书韩怀舟的私人聚会所,无论选址还是建筑风格,皆依韩怀舟JiNg心打造。馆舍坐落於郊外一片广袤的梨树林间,每逢梨花盛开,漫山遍野的洁白花瓣随风飞舞,宛如皓雪覆地,诗意盎然。据说,韩怀舟还特意延揽了当地原本以耕作为生的农户,负责园中照料,当地人无不感恩戴德,皆称礼部尚书为人大方厚道,待人宽和,是个极好的东家。

然而,世人多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

实际上,这礼部尚书韩怀舟年少时,曾是名震一方的绿林好汉,心思缜密,手段狠辣,尤以老J巨猾着称,早早就被推举为门派的下一把交椅。可惜天有不测风云,在一场恶斗中,不幸伤及脊椎,自此落下跛足,从江湖间彻底销声匿迹。道上人只是唏嘘,感慨世事无常,却无人知晓,这位曾叱吒风云的绿林豪客转头就考取了功名,一举夺魁入朝,仅短短三五年间,便平步青云,攀上礼部尚书之位。

沿着田间蜿蜒的小径前行,小路狭窄,只容一人一马通过。两侧尽是起伏的田野,偶尔有微风拂过,携来青草与泥土的清香。随着路途深入,四周景sE逐渐发生变化,视野被大片茂密的梨花林所覆盖,远远望去,层层叠叠的枝桠间点缀着如雪般的白sE花瓣,彷佛踏入一片世外幽境。

约莫一盏茶的时间,穿过层层花树,隐藏在梨花林深处的春戏馆映入眼帘。楼阁JiNg雕细琢,玲珑婉转,与皇g0ng那般气势恢宏的殿宇截然不同,显然透露出主人独到的品味。越往林中行,地势便越发倾斜,直到最後几乎成了陡坡。沿途更可见到些罕见的奇花异草,枝叶奇特,sE彩斑斓,与周围梨树形成鲜明对b,显然是从异域重金购得,甚至连皇g0ng御花园中都难得一见。

这一路走的高聿是胆战心惊,路途远b想像中更加幽深隐蔽,是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的绝地。若是韩怀舟真在此设伏,他恐怕连屍骨都不会被人发现……正当他盘算着是否该试探前方一路沉默不语的柳昼寒时,对方却率先打破了沉寂。

「到啦。」

高聿抬起头,只见眼前一座素朴的木门静静矗立。门上毫无雕饰,只安着两个简单的铜环把手,朴实得令人意外。然而,随着靠近,他却嗅到门板上散发出的馥郁木香——竟是紫檀木门。两扇门宽大无b,约莫两人合抱才能推开,且高达两层楼,这等罕见的紫檀木门,不知费了多少银两方能搜罗而来。细看门上雕琢的祥云纹路,线条流畅,刀工细腻,隐隐透着华贵之气,即便高聿对此并非行家,也看得出这绝非寻常之物。

就在两人面前,春戏馆的大门缓缓开启。

高聿放眼一看,蓦地屏住了呼x1。

春戏馆门外素雅低调,门内却是金碧辉煌!庭院规模之大,远超寻常府邸,几乎b见过的皇g0ng行g0ng还要壮丽。处处楼宇亭阁,无论高度还是面积,皆b寻常建筑大上近一成,连栽种的花木也异常繁盛。高聿本以为皇帝的议事大殿、行g0ng庭园已是世界上最气派非凡的地方,但踏进春戏馆後,过往所见不知怎的就变得寻常之极,毫不起眼。

柳昼寒随意地将马匹交给侍从,领着高聿穿越层层叠叠的回廊,一路深入春戏馆内部。建筑结构呈井字形,中央厅堂四面皆为高楼环绕,层层堆叠,楼宇错落有致。行至一处垂帘处,柳昼寒轻轻撩开帘幕,随即,一片豁然开朗的宽阔空间映入眼帘——宽敞的厅堂中央,一座雕梁画栋的戏台高高矗立,红sE幔帐垂落两侧,金箔描边的朱红柱映着烛光闪烁微光,奢华却不显俗气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戏台上,一名青衣戏子正款款而行,步履轻盈,手势g勒间透着说不出的韵味,清越婉转的唱腔如丝竹细流,轻轻敲入人心,与周围的华丽环境竟出奇地和谐。

观戏席就设在二楼,高聿从此角度可将戏台景象尽收眼底,同时二楼之人亦可俯瞰一楼厅堂、还有戏台上的细节。

「呦、咱们刑部侍郎可算到了!」一声笑语响起,高聿循声望去,只见主座上,一名身着月白长衫的中年男子正拄着拐杖站起身来,朝他招手示意。他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悠然自得,衣衫看似随意,却依旧难掩清朗俊逸的气度。

此人,正是韩怀舟。

他身边还坐了好几人,其中,他认得韩怀舟右手边的是户部尚书魏士禹。魏士禹旁,还有一名约莫四旬的青袍人男子正单手撑着下巴,专注的观赏庭院中的戏曲,听见动静仅随意撇了高聿一眼,显然不甚在意,很快又将目光投入戏台之上。

高聿目光一转,将视线落在韩怀舟左手边的人——正是宰相何清徽。

高聿瞳孔微缩,惊讶地望向何清徽,而後者仅是微微举起茶盏,对他露出一抹安抚的微笑。

「好啦、人终於都齐了,这边先起个头给各位介绍一下,这位便是年轻有为的刑部侍郎高聿。」韩怀舟作为东道主,自然要为众人相互引见,即便在场的人彼此在朝堂上早已打过照面,但这样私下聚首,倒是头一遭。

高聿朝着众人作揖,心中难免有些忐忑,但在面上仍故作镇定,谈笑自若地朝众人作揖,拱手寒暄。这下连一直专注於戏曲的青袍男子,这时终於放下兴致B0B0的姿态,转头打量了他一眼,显然不好再装作漠不关心。

「高聿,这里的人你也大约都见过啦!咱宰相还有户部尚书不必多说吧?喔、这位就重要啦!」韩怀舟指着那名青袍人,语气里颇有几分故意卖关子的意味说:「给你介绍一下,这位就是咱大名鼎鼎的千影山庄庄主叶观疏!来来,大家初次见面,没什麽好招待的,我这儿倒是有些外邦进贡的好茶,香气极佳,大家一道品一品!」

韩怀舟甚是热情的招呼所有人坐下,高聿和叶观疏也各拱了拱手,与高聿敷衍地交换了几句「久仰」之词,两人便未再多言。高聿也依柳昼寒的指示,在何清徽身旁落座,落座後高聿仍不由自主地朝叶观疏的方向多看了几眼。心想:此人究竟有何能耐,竟能与宰相、尚书们b肩而坐,还显得如此从容不迫?然而,他的视线刚停留片刻,便感到手臂被人轻轻推了一下——何清徽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,示意他收敛些,莫要太过明显。

高聿赶忙收回视线,端起茶盏掩饰自己的失态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几人闲谈片刻,茶过三巡,韩怀舟见时机差不多了,便抬手示意仆人停下庭院里的戏曲,命人端上几碟JiNg致的甜点後。他缓缓转头,看向高聿,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,语调和蔼可亲的对高聿说道:「我想,咱们刑部侍郎肯定有很多想问的吧,那咱今天废话也说得差不多了,直接进入正题吧,毕竟现在人命关天,也不适合浪费时间了,叶观疏你来吧、你先说。」

叶观疏从茶碗里抬起头,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叶观疏,被视线包围的人却丝毫不见拘束。他只是懒洋洋地放下茶碗,慢悠悠地抬起眼皮,目光淡淡地落在对角的何清徽身上,唇角微g,语气漫不经心,对自己座位对角的何清徽说:「何宰相啊、我跟你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,我和你、撒宰相有几面之缘,你家两个娃娃都在我千影山庄的庇护下……喔不过,我想你已经收到消息了,你们那位太子爷啊、那个穆文灼,欺负到我头上罗,居然烧了我千影山庄。」

千影山庄被烧了!?高聿心下震惊,一想到谢祈渊跟他说过的事、再看看叶观疏看似云淡风轻的模样,但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,心下更是忧愁了起来,要是哪天被这人知晓是谢祈渊所为,即便下令者是太子,想必此人也不会让谢祈渊有好果子吃。

叶观疏目光扫过众人,见无人开口,便又慢条斯理地补充道:「不过呢,我也不是要来找你讨说法,我这人向来就事论事,谁惹我我Ga0谁。过去不参与朝政事物、退出朝廷卸下官职,便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导正这世道,这麽多年来皇帝老爷也不曾来管过我。就不知道这位太子爷是不是Ga0错了什麽?」他挠了挠头,露出一抹似真似假的困惑,「他是觉得我是什麽好惹的平民百姓吗?」

这段对话的资讯量过大,高聿一时难以消化,此时的表情可说是千变万化,但好在叶观疏也不是在跟他说话,於是他听见何清徽叹了口气,声音平静而无奈:「我想,他只是无法看清局势。」

「好一个看不清局势!」户部尚书魏士禹鼻孔哼气道:「一个眼瞎的娃,玩什麽g心斗角、玩得那叫一个丢脸、好笑!瞧他老父亲会不会被他气醒。」

「皇帝情况未明,你们可有消息?」何清徽目光微凝,意识到这些人手中,恐怕握有他所不知的关键情报。

魏士禹闻言,嘴角g起一抹神秘而狡猾的微笑:「谁知道呢?咱们这些做臣子的,可都是日夜盼着他老人家早日清醒。」

何清徽看着对面三人脸上,即便他们极力掩饰,脸上仍不时浮现出的优越感——高高在上的胜利神sE,心中不禁一叹。他沉声道:「我不问便是,但攸关宣华国的存亡,你们既然对我们也有所求,还请在必要时,务必坦诚相告。」

「不愧是何宰相,重点快速直接,我喜欢。」叶观疏哈哈一笑,语气间透着几分玩味,「没错,我确实有事相求。但这笔交易对你我皆有利,我相信何宰相心中有数,并且不会拒绝。」接着他目光一转,发现在旁边满脸茫然的高聿,一拍大腿道:「哎呀、差点忘了,这里还有个新来的娃娃呢!」

叶观疏指着高聿说:「你知道你家主子出事的事情了吧?」

「我家主子?」高聿只觉自己脑袋僵y无法转动,愣了片刻後才道:「文亲王?」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', '')('「对啦,就是你家那位亲王。他已经出发往琼都回来了,我那JiNg心打造的桃花源被太子一把火烧了,他自然没地方可去了,还别说带了一个伤患呢!」

伤患?高聿想起谢祈渊那yu言又止的表情。

「反正呢,现在是太子惹了我,我不善罢甘休,你家那主子怕也是有这意思,所以呢。」叶观疏语气轻松地拨弄着袖口,然後忽然对何清徽伸出手道:「我的意思是呢,千影山庄愿意加入文亲王的阵营,为宣华国的未来搏上一搏。」

何清徽看着眼前那只肥厚的小手上,掌心布满厚厚的老茧,手掌的主人两只眼睛极快地眨动着,小眼珠滴溜溜乱转,努力表现出真诚之意,却又透着一GU子J诈之sE。他清楚,眼前这群人都是JiNg明的商贾,对他们来说,颠覆政权不过是一场豪赌,一场让他们心跳加速、乐在其中的权力游戏。这场博弈,输赢或许并非关键,过程才是他们最享受的部分。而选边站,对他们而言从来不是问题——他们完全可以袖手旁观,等着最後赢家出现,但既然他们选择了文亲王,那就代表,他们已经计算过这场交易的利弊得失。

b起他们需要自己,倒不如说,此刻自己和文亲王更需要他们——自己需要他们提供金援、人才、军队,还有营救被抓入狱的齐思然……

何清徽沉Y片刻,缓缓握住叶观疏的手,触感与想像中的一样厚实粗糙,也提醒着他,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交易。

「好啦!就这麽说定啦,等会儿我让我管家给你拟个合同,两边看看没问题签个字!」叶观疏两手一拍,露出甚是得意的神情说。

「不过话说在前头——」何清徽忽然开口提醒,「虽然我这边单方面同意了这项合作,但穆文昊本人,对登基一事并无太大兴趣。若要让他作为领导者,恐怕还得费一番唇舌。」

「哎呀、这你不必担心,我自有办法说服他!」叶观疏拍拍x脯,对何清徽眨眨眼说。

此言一出,何清徽心中骤然如白昼雪亮,忽然就明白了叶观疏的意思。

【本章阅读完毕,更多请搜索文心中文小说https://m.wenxiuzw.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', '')('穆文昊记得自己离开琼都的那夜是满月,月光如水,地面如霜,他独自一人穿越寂静的街坊,在陆岱刚的护送下,悄然溜出城门。沿途还被几个暗探给追上,但两人反应极快,未给对方任何出手的机会。

那时,他走得仓促,走得决绝,毫不留恋,形单影只。没想到,不过半年,他竟又回到了这个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。同样是趁着夜sE掩护回到琼都,然而心境却截然不同。露儿的马蹄声在青砖上敲击得异常清脆,彷佛随时会惊醒沉睡中的人,或引来巡逻的禁军,让他的不安愈发强烈。

好不容易抵达陆岱刚私人的住所,他下马时步伐踉跄,双腿沉重得像灌了铅。当他们看到等在门口,在翩跹的月光下朝他们用力挥手的高聿和满脸困倦的柳昼寒时,这份不安忽然有了其他答案。

穆文昊隐隐猜到了什麽,却仍本能地抗拒。可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,他终究还是同意了——前往礼部尚书韩怀舟於郊外修建的春戏馆。

赫连子炎和施楷虽然都曾因缘际会来过琼都,但对这座城并不熟悉。自进城以来,两人四处张望,窃窃私语地议论着街头巷尾的新奇景象。然而,当春戏馆映入眼帘时,两人依然露出大受震撼的表情。

但穆文昊无心理会他们。他只是沉默着,努力挺直脊背,在脑中推演无数可能,却仍无法摆脱心中蔓延的怪异与不安。他却无处宣泄、无法倾诉,也无人能真正理解,他只能闷头前行。直到看见院内等候的叶观疏、韩怀舟、户部尚书魏士禹,以及宰相何清徽时,他的心跳虽猛然一滞,却依旧面无表情。

「庄主!?」施楷见着叶观疏时,却是喜出望外,但他毕竟不算迟钝,很快察觉到现场气氛的不对劲——大家脸上都带着笑,空气却向凝结了一般令人窒息,连向来嘻皮笑脸的赫连子炎都伸手扯住施楷,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。

「喔、是施楷啊?还好吧?你哥怎麽样了?」叶观疏伸长脖子,想看看自己的病患在哪,却迎来穆文昊警告意味浓重的目光。

「在马车里。」穆文昊声音淡漠,目光逐一扫过眼前的几人,双唇微抿,g勒出一条冷淡的弧线,显得疏离而凌厉。他沉声开口:「师父,这是怎麽回事?」即便语气带着尊称,话语间的压迫感却丝毫不减,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。

何清徽对他的反应豪不意外,他很快地答道:「文昊,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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